征稿刊登 | 我与灵隐的故事——涉水千万 只为你来

编辑:王华 日期:2019-05-24 09:47

  

  编者按

  每一张照片,或是一个历史瞬间,或是一个时代符号,或是一段温暖光阴的记忆,叙述一段段往事。在杭州灵隐寺佛教传统文化的浸润和滋养下,您一定会许多收获。请你一起来抒写"我与灵隐的故事"。图片和文档,请以附件形式发送。

  来稿请投邮箱:1723693775@qq.com。
 
  由杭州灵隐寺、都市快报社联合主办,杭州风行视觉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协办的"影像·记忆·感恩杭州——我与灵隐"征稿活动正在进行中,许多民众积极投稿。他们用不同的角度,讲述自己眼里的灵隐。

  今天刊登杭州灵隐寺志工慧闻的来稿《我与灵隐有个约定——涉水千万 只为你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偈句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句有名的偈句,最为经典,犹如一束时光隧道的引力,牵着我回到了那个常常在梦里出现的位于东海之滨的美丽海岛小山村......


 
大海的那边有观音
 
  "when I was young,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urite songs......"



  故乡的小山村,三面环山、东临大海,与舟山群岛隔海相望,数十户人家依山而筑,春有百花、落英缤纷,青松翠柏、桃林竹园,李树银花、海棠掩映,小溪潺潺、井水甘冽。



  儿时梳了二个小羊角辫子的小丫,是我哥哥身后的小尾巴。他割兔草,我提篮子;他捉泥鳅,我拎竹桶;他赤膊夹背在灶台上烧菜煮饭,我一脸草灰拉着风箱添柴烧火。他摇晃着脑袋为小伙伴们讲述"精忠岳传",我双手捧着下巴仰望满眼的崇拜。他组织小伙伴学孙悟空大闹天宫扮演玉皇大帝,我是他随手抱来坐在高凳上手持荷叶眉间点了红粉的那个稚嫩小观音......



  一台很早从上海带来的"红灯"牌收音机,是哥哥收听舟山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联播的最爱。
 
  他老爱我猜他做的谜语:"燕儿你看看哥手指着那边是哪儿?""是大海......"
 
  "还有呢?""是舟山群岛......"
 
  "还有呢?"我摇头一脸懵懂。他说:"小丫头,那儿有你喜欢扮演的观音娘娘......
 
  还有如果哥哥的水性足够好,沿着东面的大海一直一直一直往日出的方向游,哥哥就可以背你游到美国去啦......"我说:"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美国呀?"
 
  "我不知道,可能要一辈子,也许要下辈子哦,但哥哥可以很快带着你去见观音娘娘的......"



  又是一个暑假,哥哥背着我坐上东海部队的交通艇第一次出游普陀山,去见我心心念念的"观音娘娘"。
 
  第一次踏上普陀本岛,记忆中那时的普陀山还没有现在这样热闹。我们好像是从"短姑道头"那里下的船。
 
  走了好长难走的山路,我走不动了,就在哥哥的背上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已躺在巨大"心"字边的树荫下。哥哥那时一个人坐在大大的"心"字上,面朝大海。我好象突然感觉到了从小被誉为"物理小博士"的天才哥哥身上,背负的某种沉重与压抑。
 
  哥哥说该往回走,去赶上那趟交通艇了,我说:"可是我还没见到观音娘娘呀"。
 
  哥哥笑笑说:"你不就是小观音吗"?回去赶船的翻山越岭,我却再也没让我哥背着了......



跨越时空 无奈追随

  哥哥在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里考上大学。在我心里,我哥是"天之骄子"。
 
  那一年暑假,是我们一家人最最幸福快乐的日子。父母拿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多年积蓄,带着我们兄妹俩,凌晨二点起床,翻越山岭、摆渡过海,挤上第一班开往宁波市区的班车,拥上绿皮火车。



  记得下午时分才徐徐到达杭州城站。坐上7路公交直奔灵隐。

  人生如若初相见。那时的我就被飞来峰内的奇峰异石、茂林秀竹、溪涧琮琅所迷住了。



  我爬上那个伟岸的笑呵呵弥勒像,摸着大肚子,真亲切呀。然后,又在那个溶洞里相传济公和尚躺过的天然石床上,我哥托着我爬上去躺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父母催促我们快点回去必需赶上晚上开往上海的夜班火车。我躺在天然石床上不肯起来,不想去上海,那时真是依依不舍......
 
  哥哥笑笑说:"傻丫头,那你以后考上杭州的大学,不就经常可以来这里啦。"
 
  对呀,我那英明的哥哥一语点醒了那个老爱做"白日梦"不肯用功读书的傻小妹。也正是哥哥金玉之言,助力我在后来的学习中,集中目标直奔杭城我理想的大学而来。



  百年前的"上海滩"是我祖辈的发达之所。童年就在我阿太(曾祖母)叼着德国老牌烟斗,吞云吐雾的story声中让我陶醉在祖辈当年"十里洋场"的显赫荣光里。我阿娘(宁波方言,意为"奶奶")是在二位奶妈的怀抱里娇贵成长的二小姐,当年的印度人管家,我阿太叫他"红头阿三",为我曾祖父鞍前马后尽忠守责。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残酷的战争火焰吞噬了我们祖辈在上海滩创下的所有基业,繁华落尽......



  我阿娘紧紧揣着我曾祖父西装革履的大衣口袋。高大威武的曾祖父提着从火宅中抢救出来的一皮箱大洋,携家带眷,从十六铺码头坐上"三北轮船公司"的大货轮,直接开往宁波乡下老家。
 
  "十里洋场"逃难到穷乡僻壤,买山置地,安顿家眷,正当壮年的曾祖父淹没在战争雾霾弥漫的家仇国恨里,终于病倒奄奄一息。我阿太请了8位轿夫急行一日一夜,请来远在宁波天童寺的圆瑛法师前来医治,但为时太晚,妙手无已回春。



  家里的顶梁柱一倒,除了我阿太举手投足间仅存的尊贵气质,万贯散尽、荡然无存,一家人开始了漫长的炼狱般的生存......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我们几近与世隔绝的那个小山村时,已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哥哥的"金榜题名"让我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爷爷喜上眉稍。我爸爸也从被压制很多年的"民办老师"转正委托"公业教师"。最根本问题是户口也"农转非"了。哥哥被四乡百里传为"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30年前初夏的一场狂风骤雨,哥哥落下他一生中最为痛苦的病根。



  哥哥将他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鼓励我不断实现儿时梦想:我果真来到美丽天堂杭州进入理想大学,选择了当时最为热门的国际贸易,同我最爱的英语结下一生之缘......
 
  从此岸到彼岸——承诺背着我去游美国的哥哥终于失信了。那年的冬至前夕,是我今生最为寒冷的一天。哥哥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只在口袋里留了一张我当时的名片,他一人前行去彼岸了,只留下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侄儿......
 
  每个人的一生总会有无数次心痛,但真正痛到心碎的只有一次!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你已早早掠过"
 
  ——为什么?为什么?
 
  当我抚着灵柩送我哥哥回到那个美丽小山村时,那一刻,恍惚间轻如飘絮——耳边萦绕着哥哥常常读诵的诗句:"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



  ——观音娘娘,多少次我气若游丝地呼唤着;
  ——观音娘娘,别丢下我,我仿佛坠入了一片漫长的、昏暗的、无涯的、满腹忧思却又无所无谓的混沌里;
 
  ——观音娘娘,长日落尽,匍匐在您莲花座下,您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如此伤痛,却又能如何痊愈?无数次我在心里默念着:"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



仙灵所隐 我心归处



  这些年来,我在阿拉伯沙漠上骑着单峰骆驼深入沙海仰望海市蜃楼;在德国慕尼黑大教堂广场的街头喝啤买醉;我飘洋过海去佛罗里达际会迈阿密风云,却无视于横跨于大西洋上空的美丽彩虹。



  我站在帝国大厦鸟瞰整个曼哈顿区,却又情不自禁庄严肃穆地站在9·11世贸遗址前,对着"静水流深"的二个方正大水池大声读诵着《心经》与《地藏菩萨本愿经》;我置身于阿尔卑斯雪峰上银装素裹的洁白世界里只想做个永远睡去的冰美人;荷兰克肯霍夫公园内娇嫩美艳的郁金香,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宽大浓郁的梧桐树,那一刻我感知到自己终于站在了巴黎圣母院顶上的钟楼,沉浸在千年时光的交汇中......



  忧伤在我的心里平静下去,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我再一次回到了门前景色一如我家乡美丽小山村的灵隐冷泉边上,出神地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溪水,摸着温润无比的清泉里的鹅卵石。是的,使卵石臻于完美的,并非是锤的打击,而是水的且歌且舞。



  我终于明白:当你为消失的太阳而哭泣时,同时你也会错过群星的指明。在长途跋涉了无数个风雨兼程里,被客尘撕裂得差点窒息昏聩。

  那一天,我终于匍匐前行到了千年灵隐的最高殿堂"华严三圣"前,当我投体俯跪在华丽尊贵、伟岸庄严的毗如遮那佛前,平生第一次朗朗读诵《大方广佛华严经》。佛初地者一切微细习气除故,现无边清净佛刹功德庄严。



  "同登华藏玄门,共入毗卢性海。"——佛法是甘露、佛法是良药。在华严殿里,智海普觉藏地现清净无垢无碍遍通智地;华严殿外,满眼婆娑绿荫,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在这里,"再没有心的沙漠,再没有爱的荒原,死神也望而却步......"



  这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报以歌——扔掉所有的昨天,洗去脚下的泥泞,绕过山岗走过草地,以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宁如强弩之势直奔你来。



  在这里,我仿佛陪伴着千年前的那个不满7岁就跟随他母亲足迹遍布葱岭内外、访学罽宾贵霜诸国名师的小小少年鸠摩罗什;在花甲之年却蛰伏于汉中草堂寺内,无奈中谆谆告诫世人"只取莲花、不取淤泥"的慈悲真语、度人无数。



  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挺起整个民族脊梁的玄奘大师在八百里上无飞鸟下无走兽的荒芜沙漠里,"宁可向西而死,也不向东而生",绝望弥留之际不离观音圣号、心经大法,终于九死一生踏进了那烂陀寺见到了百岁长老戒贤法师,成就了千年西天取经的神话。


 
  在这里,我仿佛见证了在"男权等级森严"的女中豪杰——则天女皇武帝在历尽所有人世沧桑,登上权力顶峰后,开显的"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在这里,我仿佛见到了相貌堂堂、天生一副菩萨身段,被则天皇帝尊为"国师"的神秀大师的偈语:"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大师提倡的渐修法门,更适合普罗大众的自我修行。



  二年前的深深仲夏,我走进灵隐寺参加了法师慈悲开设的佛教英文课,深入经藏,游弋在智慧的海洋中,聆听着佛陀的教诲、践行着教行义理。



  没有了酷暑烈日,没有了夺名争利,没有了妒忌毁誉。在法师慈悲接引下,我有幸参加了"云林居士梵呗合唱团"。我们吟唱着巨赞法师的不朽诗作:
 
不婚不宦情如洗、
独往独来无所求;
收拾乾坤归眼底,
一肩担却古今愁。



  我仿佛穿越时空,再次见到了集"大德、大才、大财"于一身的维摩诘居士;再次见到了一百年多前那位学富五车,筹建金陵刻经处,创办支那内学院、被太虚大师尊为"近代佛教复兴之父"杨仁山居士;再次见到了为庄严国土、利乐有情,"大力提倡人间佛教,建设人间净土",后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的赵朴初居士。佛教的精神思想圆融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宏伟事业中,为维护社会和谐乃至世界和平作出贡献。



  看着那神似我哥哥的小宝贝,一晃已然小小少年,姑姑许你一个未来,必然在这辈子要陪你远涉重洋、走进英伦,在菁菁的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内,重温那一段"西天的云彩,河畔的金桥......在康桥的柔波里,甘心做一条水草......"
 
  我那可爱的小宝贝,姑姑绝不食言:"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仙灵所隐,我心归处;
一身诗意,千古人间。 
——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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